“门前老树长新芽,院里枯木又开花,半生存了好多话,藏进了满头白发……”我的母亲已是古稀过半的年纪,皮肤白皙满头银发,鼻梁上架着副近视镜,给人的第一印象像个老教授。跟母亲在一起,我最爱听她讲那些过去的故事,虽然时间过去了这么多年,但还是百听不厌。
1947年出生的母亲,是姥姥44岁时得的“老闺女”。小时候听比母亲大20岁的大舅讲,那年月姥姥羞于生了个老闺女,把母亲藏来藏去不让人见。连年的战争使庄稼荒芜,家里孩子也多,生活上极其困难,更谈不上营养。有天母亲呼吸微弱,出现了假死状,姥姥伤心却无奈地吩咐大舅:“这个小丫头怕是活不过今晚,你做好准备,找下工具,刨个深点的坑,别再让狗叼出来!”大舅伤心地把母亲抱出去时,襁褓中的母亲却求生似地睁开了眼睛,大舅再抱回来时免不了埋怨姥姥一顿。如此往复几次,母亲九死一生。
母亲自小体弱多病,要上初中时,赶上三年自然灾害,更加弱不禁风。虽然小升初考试成绩不错,但录取时因体轻个小,初中拒录,当时所在高小一定要保送她,在小学校长的坚持下,母亲终究被破格录取。据母亲回忆,那时没有白面,生活条件好点的是吃红薯面,好多人饿死在路边。母亲一个月回家一次,返校时弱小的身躯再背上二三十斤的红薯高粱饼子,步行十多里去求学。读初中的母亲从没让老师和家人失望过,年年被为“三好学生”。
母亲在全乡小有名气,等到恢复高考时,被乡政府保送上大学。村里的老支书是母亲的族叔,还是老思想,认为母亲是个女孩子,认识几个字就够了,坚决不同意她上大学,要求母亲留下来接他的班当支部书记,姥爷姥姥也犹豫不绝,关键时刻还是出嫁的大姨力挺,母亲才摆脱观念束缚,踏上了大学求学之路。
母亲是那个年代鲜有的大学生,品学兼优的她曾多次被大学教授劝说留校任教,可她心系家乡建设,毕业后义无反顾地回到禹城,在禹城一中担任动植物及生物课程的任课老师。母亲兢兢业业15年,把青春岁月献给了禹城的教育事业,更是收获桃李满天下。母亲经常性地进门笑称,今天在路上又被不相识的年轻人问候:“张老师,身体挺好的吧”母亲笑述之余,对曾是一名人民教师感到非常自豪。
我的父母幸福姻缘26年,夫妻伉俪情深、相濡以沫,直到父亲因病去世。父亲的突然离世对母亲造成沉重打击,一夜白了头。坚强的母亲毅然无悔地担负着赡养父亲继母的义务,直到84岁奶奶安然辞世;我和哥哥的就业和婚姻大事也全落在母亲一人柔弱的肩上,母亲凭借一股“女人能顶半边天”的犟劲,愣是一件件扛过去了。
去年,母亲光荣地领取了“在党50年”徽章,开心得像个孩子,母亲入党时刚满18岁,像母亲这个年龄入党的可谓凤毛麟角,这使我们晚辈都感到非常骄傲。
母亲坎坷的成长史影响着我们子女一生,我也定当继承发扬家风家训,严于律己宽容待人,在审计岗位上付诸于实际行动,在家庭中践行于后代教育,为国家、为社会建设发光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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