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十月，秋风送爽。白浪市这座四季分明的北方城市此时舒适宜人。市审计局董锐一行无暇享受这份惬意，国庆节刚过，就马不停蹄地奔赴蓝县公墓审计现场。

　　我国人口正进入老龄化阶段，对殡葬行业是个不小的考验，必然加剧对公墓的需求。为推动殡葬事业规范有序健康发展，促进惠民殡葬政策落实落地和殡葬基本公共服务保障，切实保障好群众的“身后事”，白浪市审计局决定对蓝县公墓建设情况进行试审，根据试审情况在全市推开。审计组组长由董锐担任，他有着20多年的一线审计经验，思维敏锐，看问题往往能一针见血；主审韦聪，从审10多年，责任心强，踏实肯干；主要成员还有擅长工程审计的方涵、擅长财务审计的谭文等一共6人。

　　疑云初现

　　公墓项目没有成熟可借鉴的审计工作方案，只能依据殡葬服务行业一些常用的法律法规编制非常粗略的工作方案和操作指引，针对性和可操作性都不强，大家心里没底。

　　进点会当天晚上，组长董锐召开了第一次审计组会议。

　　“公墓这个领域我们大家以前都没有接触过，来之前也查阅了一些资料，但是全省乃至全国都没有多少可借鉴的案例，这得靠我们自己去蹚出一条路来，通过试审的情况完善审计实施方案和操作指引，来决定后面的审计计划。一步一步来，不要有畏难情绪。大家有什么想法可以说一说啊！”

　　“我作为主审，尽力统揽全局，然后重点把握一些政策落实情况。公墓这个领域，群众都比较避讳，外部信息也不多，但往往职能部门的监管也会相对较弱，应该会有些问题，别的我还没有想到。”韦聪首先发言。

　　方涵语速很快地接着说：“基本建设程序我比较了解，我着重看看公墓建设的工程资料，先对照法律法规发现一些普遍问题，后面的根据情况再定吧。”

　　谭文最后说：“我看看销售方面的资料，关注公墓收费的情况。”

　　董锐迟疑了一下，大脑飞速的运转着。这个项目市领导、局领导都非常重视，事关群众的身后大事，马虎不得。审计组成员心里的顾虑他其实也同样会有，但他作为组长，责无旁贷，必须承担、引领、破题。他的压力可想而知。

　　“那就大体分成三个小组，政策、销售和工程。分工不分家，你们在看资料的过程中要注意随时沟通和交流，不要干成“哑巴”审计”，有的线索可能就是因为不经意的一句话而发现的。根据市民政局提供的公益性公墓统计台账，蓝县有县级公益性公墓1处，镇级公益性公墓1处，村级公益性公墓18处。我们把重点先放在规模较大的县级和镇级公益性公墓上。时间紧任务重，大家要尽快进入角色。”董锐有条不紊地进行安排。

　　大家按照各自的分工开始查看民政部门初步提供的资料。

　　一份协议映入了主审韦聪的眼帘。这是一份大盘镇政府委托民营企业万安公司代建镇级公益性公墓的协议，协议约定万安公司负责无偿建设公益性墓位并进行运营管理，大盘镇协调办理土地手续并收取管理费。他立即查阅了相关法律法规，发现与社会资本合作建设公益性公墓的行为是不允许的。

　　“企业无偿建设、镇政府收取管理费，公益性公墓实行政府定价或政府指导价，要求保本微利，一个民营企业来做可能吗？真是无私奉献啊，这里面可能有问题...”韦聪暗自思忖着在笔记本上记下了这个问题。多年来养成的职业敏感让他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个疑点。

　　迷雾重重

　　按照正常程序，方涵这边要求相关单位提供每处公墓的土地利用现状图、公墓建设规划图或相关矢量数据，以便于掌握公墓占用土地的基本情况，通过比对发现在禁止建设公墓的区域违规建设公墓的问题。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大家的思路。来人自称是万安公司负责对接审计业务的经理李想，他拿着镇级公益性公墓德宝公墓的规划图来到方涵身边。

　　“科长您好，我们核实了一下，原先规划的70亩地不利于施工，所以我们没有建设墓位，在周边建设了一些。您看这个红线范围就是原来规划的地方。”他拿着规划图对方涵解释道，说完还瞟了方涵一眼。

　　方涵略微吃惊地抬头看了看这个有些秃顶的中年男人，心思缜密的她满腹疑惑，却仍不动声色地回答：“好的，也就是说咱公司没有建设公益性墓位，没事，李经理您实事求是地写个情况说明吧，我们也就是摸摸情况。”

　　李想似乎欲言又止，答应着离开了。

　　不知不觉一周过去了，董锐组织召开项目调度会。

　　“大家把这几天看资料的情况，初步发现的问题以及疑点汇报一下，一起研究一下我们下步的工作方向”。

　　韦聪先汇报道：“这几天发现了一些常规问题，已经列出来给您了。有一个问题我觉得很可疑。大盘镇与民营企业万安公司签了一份代建镇级公益性公墓德宝公墓的协议，协议约定万安公司负责无偿建设公益性墓位1500个并进行运营管理，大盘镇协调办理土地手续并收取管理费。按规定与社会资本合作建设公墓是不允许的，再说镇政府把自己该完成的任务交给企业去做还收取管理费，这不合理。若企业无利可图肯定不可能无偿代建，民营企业肯定是逐利的。”

　　方涵心直口快，听到这略显激动地说：“这个万安公司建的德宝公墓我也注意到了，负责对接的经理李想提供了一张规划图，我也比对了天地图卫星影像，在审批的公益性公墓规划范围内确实一个墓位也没建，而在周边大范围地建设了一些墓位。根据他们写的情况说明，已经建设了1600个。而周边这些肯定是没有经过审批的，具体销售情况需要结合销售台账和档案来看。可是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主动提供这张图呢？明明就是没完成任务，看那个经理很精明，可不像能主动坦白的人。”

　　董锐一边听一边在本上刷刷地记录着。

　　谭文推了推眼镜，说道：“我在看着县级公益性公墓的销售资料，问题也已经汇总给您了。镇级公墓的还没有让他们提供。”

　　董锐沉思了一会说：“事出反常必有蹊跷，他们主动提供规划图的意图，我分析应该是他们觉得如果没建设公益性公墓，就不需要进行审计了，毕竟我们的重点是公益性公墓。但是他们失算了，既然有疑点我们就必须弄清楚这背后的真相，要一挖到底。”

　　方涵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她接着说：“我在这几年的12345热线投诉台账上搜索了一下，发现涉及德宝公墓的很多，有投诉公司频繁打电话推销的，还有好多投诉说因为了解到公墓没有审批手续墓位被拆除了，要求退钱但公司不给退的。”

　　听完了这些，董锐想这个德宝公墓真是集万千疑点于一身。短暂地思索之后他说了一句让审计组所有人都非常震惊的话：“借公益性公墓之名行经营性公墓之实。”姜还是老的辣，大家只看到了表面现象，而问题背后的实质却没有想到。对他的敏锐大家都很佩服，有这样的组长来把握大方向必然会事半功倍。

　　“这些迹象表明万安公司就是借着跟镇政府的这个协议审批公益性公墓，但实际建的是没有经过审批的经营性的，我推测这是披着“合法外衣”的钻空子行为。大家把万安公司作为重点，推测不能作为证据，要继续收集资料掌握证据，按照这个思路往下挖肯定会有收获。方涵你把投诉的情况整理一下，落实一下真实性，后面可能会用到。小谭你通知万安公司提供销售资料，掌握一下具体情况，过几天安排去现场看看。”

　　虽依然疑惑重重，但一番讨论之后，思路越来越清晰，一场硬仗看来在所难免。

　　拨开迷雾

　　第二天谭文通知万安公司提供公墓销售台账和档案。李想说他不掌握情况，提供了其他负责人的联系电话。谭文拨通了电话:

　　“耿经理您好，我是公墓审计组的，根据审计需要，我们要调取贵公司近三年的公墓销售资料，包括销售台账和档案，请您提供一下。”

　　对方支支吾吾地说：“我现在在老家呢，回不去啊，得过几天。”

　　“那您安排人准备一下吧。”

　　“钥匙在我这边，他们办不了。”

　　谭文多次与耿经理沟通，但她总是以“没时间”、“还没整理好”等理由搪塞，很明显这是不配合，谭文跟董锐如实汇报了。董锐笑了笑说不配合说明我们的方向对了，他会想办法帮着协调的。继而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深邃，他隐隐感觉浮出水面的可能只是“冰山一角”。

　　两天后，董锐安排谭文：“德宝公墓的销售资料今天就送来，你们组抓紧时间看看。”

　　谭文惊得好一阵没回过神来，怎么突然就配合了呢？

　　多年的审计经验让董锐非常懂得心理战术，遇到不配合的情况时他会跟被审计单位反复沟通，讲清楚配合审计是法定义务以及不配合审计的后果，甚至通过关系人去做一些思想工作，往往收到不错的效果。

　　万安公司送来了36箱销售资料，如一座小山搬堆积在会议室。谭文他们加班加点地看，觉得只要有资料一切问题都可以明朗。然而事实并没有那么简单，销售档案很不规范，而且没有汇总台账。原来万安公司早就明白，不提供台账，销售档案的作用微乎其微。

　　谭文眉头紧锁地说道：“这销售档案大概有几千份，没有台账，要全面掌握销售信息有点困难，如果我们自己统计太费时费力了，而且有的档案信息并不完整。”一向认真的她有点挠头了。

　　董锐说：“数量太大，只能让他们自己统计。设计表格发给他们。”

　　韦聪叹了一口气道：“可能又要拉锯战了，耿经理就是个“老油条”。”

　　董锐继续嘱咐道：“小谭你设计一下，然后跟大家都商量一下，把需要的信息都统计上来。”

　　审计组根据所需要的信息点设计了一个表格让万安公司填写，包括公墓售卖时间、价格、位置、购买人姓名、购买人身份证号、是否使用等信息。

　　“耿经理，表格填写得怎么样了？我们这边比较急用。”

　　谭文三天后打电话催促。

　　“科长啊，我们部门好几个请假的，没人干活啊，我们尽快吧。”耿经理又开始拉“牛皮糖”。

　　谭文有些着急地催她：“您加加班吧，明天下班之前请务必发给我们。”

　　董锐在一边听着沉默了一会，然后走出了会议室，来到楼下慢慢踱着步子。此时已经10月底了，天气渐渐转凉，秋风吹落层层树叶，工人一遍遍地清扫，还时不时抱怨树不懂事。

　　董锐听完不禁笑了，谁都不容易。他脑海中一遍遍过着德宝公墓的种种问题。“很明显万安公司是不愿意配合的，他们是民营企业，我们的审计手段有限，约束不到他们。该怎么办呢？这个过程中大盘镇政府参与了多少，对万安公司的真实情况他们了解多少呢？对！先从大盘镇政府入手。他们之间是存在利益和约束关系的。”他边想着急匆匆回到会议室。

　　“韦聪，你看看公益性公墓奖补资金涉及到德宝公墓的有多少？”董锐兴奋地问道。

　　韦聪快速地在电脑里查阅着资金拨付台账，回答道：“20万，县民政已经拨到大盘镇政府了，还没有到万安公司。”

　　董锐拍了一下桌子喊道：“好!从镇政府切入，借查看财政奖补资金的拨付情况，从账上查看镇政府与万安公司所有的资金往来。”

　　几天来有些碰壁的情况下大家有点士气低落，听到这，都明白了董锐的意图，情绪明显高涨起来。

　　方涵揉了揉酸胀的眼睛，略显疲倦地冲董锐竖起大拇指：“组长英明！”大家都笑了，连日来紧张的节奏得到了片刻的放松。

　　第二天，审计组一行来到了大盘镇政府。韦聪、谭文带领一小组人在镇政府查看财务资料，方涵带领另一小组的人员到公墓现场清点实际已建成墓位数量。

　　查看财务资料发现，大盘镇政府已按协议约定收取万安公司管理费50万元，除正常的土地流转费用外还多收取了200余万元，都用于了镇政府的日常开支。

　　经过现场清点，德宝公墓实际已建成墓位5021个，远远超过他们自己上报的1600个。公墓规划设计很讲究，按照位置和豪华程度划分为传统墓、艺术墓、家族墓等多个园区，方涵他们着实见识了，又依据天地图的定位功能证实原先规划的地方的确没有公墓。

　　大盘镇政府还算配合，两组相互策应，“闪电”般速战速决，一天内结束战斗。晚上回到会议室，大家趁热打铁，抓紧整理材料梳理问题，跟组长董锐进行了汇报，董锐吩咐各组要抓紧进行取证。尽管已经奔波了一天，大家依然热情饱满，紧张地忙碌着。夜深了，朦胧的月光温柔地抚摸着大地，整个城市都已经入睡了。只有审计组会议室依然灯火通明。

　　取证单发出的第二天，大盘镇党委书记陈忠旭、规划办主任蒋来玺来到了审计组，说有些情况要说明一下。对此董锐并不意外，因为当天去镇政府现场审计的主要目的就是发现镇政府的问题，敲山震虎，从而通过镇政府向万安公司施加压力，让他们配合审计工作。

　　董锐客气地跟陈书记、蒋主任握了手，就单刀直入地开

　　始了谈话。

　　“蒋主任，万安公司的德宝公墓是作为镇级公益性公墓上报省民政厅系统的，已建成墓位1600个，是吧？”

　　蒋主任搓了搓手，紧张地回答：“是的是的。”

　　“但是根据公墓规划图，原来规划的地方并没有建公益性公墓啊，全在周边建的，这个情况你们掌握吗？”董锐继续追问。

　　“我们也是刚刚知道的。”说完蒋主任怯怯地看了陈书记一眼。

　　相比蒋主任的局促，陈书记更加镇定一些，见状忙帮腔道：“蒋主任他们也去看过，不过在山上也无法判断哪里是原先规划的地方，工作人员带着看了别的公墓，指着说那些就是公益性公墓，一般人也不会怀疑啊，我们全被万安公司欺骗了。”

　　韦聪有点严厉地说：“造成这种后果你们是有责任的，其实是有办法核实真实性的，只是你们没有想到要去做，明显对这项工作不重视。”

　　“是，我们大意了，不过真不是故意的。”蒋主任心虚地解释道。

　　“那他们实际建成了多少，你们知道吗？而且他们建的那些都是自主定价的，是经营性公墓的性质，按照省里的政策，你们县已经有一处经营性公墓，不能再审批其他经营性公墓了，这些都是违规操作，你们清楚吗？”方涵直接切中要害。

　　陈书记扶了扶金丝眼镜，尴尬地笑着开脱道：“我们镇政府不是不管，很多时候也管不了，他们并不听。除了调地，也没有很多往来。去年因为占用耕地的问题，怕环保督查问责，国土部门责令他们拆除其中一部分墓位，我们镇政府也积极地去协调解决这个问题。”

　　一个回合下来，董锐知道敲山震虎的效果已经达到了，给韦聪和方涵使了个眼色，然后客气地给他们施加压力：“这样吧，陈书记，你们回去抓紧协调万安公司配合我们完成审计工作，把基本事实搞清楚，我们也把你们的难处跟领导汇报一下，肯定会实事求是地反映问题。”

　　陈书记和蒋主任满口答应者，起身礼貌地道别了。

　　三天后。万安公司耿经理主动“现身”，这是一个留着短发、精明干练的中年女人。一进门就满脸堆笑地自报家门：“我是万安公司的耿胡丽，各位领导辛苦了，早该来汇报工作，一直太忙。”接着走到谭文身边有点讨好地说：“科长，台账表格我们填好了，您看看行不行，不对的地方我们再修改，一定配合好您的工作。”说着把一兜水果放到桌上。

　　谭文收下资料，严肃又不失礼貌地说：“资料我们收下，感谢您配合。水果请带走，我们有纪律。”她虽面无表情，但内心非常感慨，资料终于全了。

　　看谭文坚持的样子，她拿起水果讪笑着离开了。

　　从百般推脱到积极配合，这个过程不可谓不艰辛。公益性公墓没有建设，任务没完成还上报了全省系统，大盘镇政府明白他们作为属地管理者是有责任的，这种情况下唯有找万安公司去对接，让他们配合审计，提供所需资料，弄清楚真相才是明智的选择。

　　谨慎的谭文抽取部分销售档案与台账进行了核对，验证了万安公司报送材料的真实性。通过汇总表格，公墓销售基本情况和违规问题也逐渐清晰。不过有一个问题大家想不通，那就是台账中存在很多一人购买多个墓位的情况，最多的一个人在一年内购买了40多个墓位，不可能接连去世这么多家人啊，这太奇怪了。

　　有一个周末休息，董锐开车回家。在路上他打开了广播，广播里正在播市民政局领导接听12345群众热线电话，解答相关问题。其中有一个群众老张打电话投诉万安公司，说他交了钱购买公墓，公墓没有使用想退钱，但是公司不给退。董锐敏锐地察觉到这可能是个线索。于是便记下了老张的电话并取得了联系。经过反复沟通做工作，老张打消了顾虑，道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有一天德宝公墓的人员到我们小区做宣传，说可以把买公墓当成投资，除了给一部分优惠外，还可以定期领“养老抚恤金”，我听着很动心啊，百年后也用得上这个墓位，到时候花的钱就赚回来了。正好手里有闲钱，就买了一个。另外还可以发动亲戚朋友作为推销员卖公墓，卖的越多自己返利越多。公司前几个月还正常发“养老抚恤金”，后来就不发了，我感觉不对劲，就想退钱，但是公司一直不给退。”

　　董锐听完老张的描述后豁然开朗，一个人购买那么多墓位就是为了投资获取利益。万安公司采取墓位返利、发放“养老抚恤金”等营销模式诱导客户自己购买或介绍他人购买公墓，说到家公墓被用来炒买炒卖，而不是安葬逝者。“如此营销，极易引发群众不安定事件。”董锐此刻的心情有些复杂，轻松里夹杂着担忧。

　　周一清晨，和煦的阳光洒满大地，连日的阴霾渐渐退去。上班的时候董锐把老张陈述的情况跟大家说了，让谭文从销售台账中找出了公墓购买协议中涉及返利、“养老抚恤金”的记录，并进行了梳理汇总。同时结合12345热线投诉台账上涉及要求退款的投诉，万安公司、大盘镇政府有关德宝公墓的一系列违规事实终于被揭开神秘面纱，露出了“庐山真面目”。群众的“身后事”看来并没有得到很好的保障。一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从深秋到初冬，审计组收获了沉甸甸的果实。

　　“大家都辛苦了，试审的成果还是很丰富的，回去跟领导汇报后再决定下一步的审计范围。”董锐总结道。

　　大家点点头，心里充满了期待。从开始的迷茫到后来的拉锯战，再到最后的突破，大家都不同程度地成长了，即使后面遇到再大的困难也不再畏惧，因为心里有底。心有明月昭昭，千里赴迢遥。

　　云开月明

　　经进一步核实，县民政局在此过程中监管不严，致使镇政府和万安公司虚报镇级公益性公墓完成任务，未经核实即拨付奖补资金。大盘镇政府的主要违规问题有：违规与民营企业合作建设公益性公墓、收取管理费和土地流转费用250万元于日常开支，虚报公益性公墓任务骗取奖补资金20万元。万安公司德宝公墓主要违规问题有：借建设公益性公墓之名行经营性公墓之实，销售墓位4000余个，销售收入约2亿元；占用耕地32亩建设公墓；违规销售活人墓、家族墓2000余个；倒买倒卖、转让墓位；以返利提成为诱惑进行墓位营销，引发群众多起投诉等不安定事件。

　　审计提出问题后，白浪市民政局高度重视，督促蓝县对相关问题进行整改，同时召开全市公墓问题专项整治会议，针对审计发现的德宝公墓的突出问题举一反三，在全市范围内开展了系统检查和全面整改，规范全市公墓运营管理，保障好群众的“身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