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同一场修行,所有发生的事情,一切过往和经历,都是在帮助我们寻找自己,寻找一个可以与自己和解的答案,于是便有了熙熙攘攘的璀璨俗世,便有了采菊东篱的宁静南山。出世入世,重在世事,浮世三千,大道自然,人生有梦,各自精彩,每个人都有选择的自由和追逐的权利。但人生啊,哪有那么通透,总是免不了“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的固执,拗不过“除却巫山不是云”的执着。
答案总是比问题本身高一个维度,它不是平地惊雷的灵光乍现,也绝非浑然天成的妙手偶得,更像是唾手可触的遥遥不及,近在咫尺的海角天涯,在半遮半掩下朦胧若现,让人所见若所念。答案是与问题纠缠不清的往复因果,在多数的时间里让人分不清哪个是不念的过往,哪个是不畏的将来,让人所思非所愿。“醉后不知天在水,天连水尾水连天”是答案的诱惑,让人欲罢不能,“梦里明明有六趣,觉后空空无圣凡”是答案的妙源,让人欲求不得。答案是醍醐灌顶,是梦幻泡影,渡时如隔山海,来后方知未离。
答案于上,屈原引歌问天。从沉默无言到喃喃自语,从凄凄窃窃到振聋发聩,千年的时光如同在指尖揉碎,擦亮前尘余烬,生生不息。答案于下,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从海之岸到山之巅,从看得见桅杆尖头的一艘巨轮,到光芒四射、喷薄欲出的一轮朝日,星火可燎原。答案于中,苏子问客。从清风徐来到扣舷而歌,从正襟危坐到洗盏更酌,于是浮游天地,沧海一粟。答案于心,行有不得,反求诸己。落日归山海,风止意难平,难平是人心,当背负行囊、两手空空去追寻,我们一手在割舍,割舍自曾以为的不可断绝,一手在释然,捡起心有不甘的无可奈何,最后在恍惚中发现行囊已空,人心未满,答案竟不可骤得。
花开满山,无一是所求之果,潮翻沧海,哪得滴水玲珑。不圆满,求不得才是人生常态。踏雪寻梅梅未开,是伫立雪中默等待,还是何妨吟啸且徐行?我喜欢余秋雨先生曾经给过的答案,“只有走在路上,才能摆脱局限,摆脱执着,让所有的选择、探寻、猜测、想象都生气勃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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